我的第一个单相思

sunredday

我的第一个单相思





农村的孩子说城市的孩子成熟早，城市的孩子说农村的孩子成熟早。我生活在城乡结合部，可能是最容易早熟的了。儿童时代看到的场院相互追逐的猪崽们干的游戏、麦田里狗群相互撕咬着、相互争夺着所要得到的结果，直到现在还那样清晰。记得有一次我们一群小孩子们看两只成年的狗在乡间小路上谈恋爱，结果忘记了上课的时间，老师招呼我们，让我们赶快进校门，我们才离开了那个热火朝天的现场。


10岁的时候我们有一批人直接由一年级直接升到了三年级，组成了一个新的班级体。这样，我有了一个新的同桌的她，她的座位靠墙，我的座位是她进出的必经之路。她留着八路军女战士那样的短发，长得应该说很好看，表情很文静。记得第一天的第一堂课后的课间，一个男同学过来趴在我的桌子上和她逗贫，她低头不说话。我让那个男同学让开一点，那个男同学说，知道她是你的小媳妇，你护着她。说完他就走了。我听完心里很高兴，但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。


我的家离她的家只隔着一条河，老师让我们组成了一个学习小组，她一度经常来我家写作业，母亲看着我们两个写作业。母亲也很喜欢她，说她长的俊、人聪明。每次小组快要到活动的时候，我就坐在窗台前透过窗户朝河对岸看，盼望她的出现。我们两个在小饭桌旁相对而坐，将老师留的作业写完。有的时候我偷偷抬起头看看她，她写作业的样子很认真、很专注、也很美。记得我们一共一块学习了四五次，不知道为什么小课桌没有坚持下去，大概老师不要求了吧。


小的时候相思情是朦胧的、是间断的，是短暂的，相思情总是被更诱人的游戏或别的有趣的事所代替，不时又被眼前的她所唤起。


四年级的时候我们共同进入了学校的板报组，经常一起写黑板报。因为能够单独和她在一起，所以每次小组活动我都很积极。她写板报很认真，经常给我检查错误，我也给她挑错误。我们从来没争吵过，配合得很协调。


一天，下了一场很大的秋雨，她家的房顶塌了，她们家紧急搬家了。她没有到学校来告别，同学中没有人确切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，好像东边很远很远的地方。


上中学的时候我希望能在中学见到她，更希望能和她再次同班。但她没有来这所中学读书，她家所处的区域好像是另外一个学区。按照当时就近入学的规定，我们是不可能分到一所中学的。


我去过很远很远的东边几次，我总希望能看到她从一栋楼房里面走出下，或从一个院落里走出来。我知道那是我幼稚的梦想，是不可能出现的梦想。


后来每次看电影拉兹之歌，我就想起她。


我估计我是不会有拉兹那么幸运的，我不可能再碰到我的丽达了。即使再碰到她，我们也不会相互认识了，即使我们相互认出了，我们也不会有拉兹和丽达相逢后的那种感受了。因为许多后来的恋人都在我的心目中消失了。我想，她在我心目中的永恒仅仅是因为我们没有重逢罢了。


SUNREDDAY


2005年11月24日星期四